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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天下第一村华西村老书记做现场翻译
      “天下第一村”华西村有个“天下第一报告”,那便是华西老书记吴仁宝。在看不尽的华西风光中,最引人入胜的还数吴仁宝的报告。吴仁宝一介老农、农村基层领导,思想却博大精深,经历更跌宕起伏,语言则充满哲理和机趣,他操的一口地道浓郁的江阴土话,要让他硬扭舌头讲普通话,无异强按牛头喝水,如若他真的来个“洋泾浜”国语,怕是机敏全失,风趣不再,也就不成为吴仁宝报告啦。怎么办?欲使来自五湖四海的参观者充分领略老书记原汁原味报告的魅力,又能听得明白,亏他想得出来,来了个现场直译。屈指算来,吴仁宝的现场翻译已经换了三任了——首任是他的孙女吴芳,第二任是他的外孙女缪华,第三任是他的孙媳妇周丽。这三任翻译的风采我都领略过,各有千秋,都为老书记的报告增色不少,比较之下,我对周丽的翻译风格更为熟悉一些。老书记猝然逝世后我与这位八零后的师范外语系毕业生长谈过,感知她既是吴仁宝孙媳妇又是其翻译的不寻常之处。

  周丽说,她第一次上门见吴仁宝,吴仁宝一家正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老屋吃饭,她清楚记得小饭桌上三只菜:茶叶蛋、生撮豆腐、煸青菜。吴仁宝放下饭碗第一句话:“十只黄猫九只雄”。幸亏周丽是邻村人,识得俚言俗语,就回答:“十个教师九个穷”,一下与老书记拉近了距离。老书记尊重她当教师的选择之余问她今后在华西发展如何?周丽当然应允,于是后来接了当爷爷翻译的茬,并且担任了华西旅游总公司的掌门。

  给吴仁宝当翻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,他经常会即兴发挥,妙语连珠。翻译必须跟上他的语速和思维,有时也不免尴尬,如一次他在批评有些人超前消费时用了“寅吃卯粮”这个成语,周丽心里辘轳飞转,误以为是“人吃猫粮”,寻思“人怎么吃猫粮呢?”只能缄口。过后,吴仁宝希望她多熟悉民间俗语,多关心时政。

  有一回十一世班禅来华西参观,吴仁宝形容华西的变化时用了一连串顺口溜:“过去穿的是补丁装,现在是一年四季穿时装;过去吃的是麸皮糠,现在是鱼翅燕窝都有尝;过去住的是茅草房,现在住的是别墅小洋房;过去是走路双脚光,现在是方向盘上双手挡;过去是口袋两面光,现在是家有余钱存银行;过去是零散小村庄,现在是人间天堂赛苏杭。”周丽译得滴水不漏。班禅听得热泪盈眶,由衷地说:“您是我见到的真正的共产党人,我相信在党的领导下,在社会主义大家庭中,西藏人民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过上和华西人一样幸福美满的生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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