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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直译派”与“意译派”的观点对垒
     30年代,“直译派”与“意译派”俨然分成两大敌对的营垒。但是这种争论,后来发展成为纯粹的“概念游戏”;两派各对自己所标榜的“直译”或“意译”,作出了附加补充条件的解释,其结果,使人越发糊涂,越发不明其所云。如“直译派”称自己所说的“直译”与“死译”、“硬译’完全是两码事(至于其界限究竟何在,则似乎从来没有人说清);但也有公开声称赞成“硬译”的,在这里,“直译”似乎又等于“硬译”了。但是上海法语翻译听说,这“硬译”内部又可分为两种:一种是终于为社会所接受、所吸收的,一种是“确可舍弃”的。“直译”论者,不,“硬译”论者当然都称自己属于前一种。
    我们无意贬低鲁迅先生在翻译事业上所取得的伟大成就,恰恰相反,对于他在翻译上所作出的历史贡献,我们应该给予高度的评价;对于鲁迅先生的翻译理论,我们也应当认真学习、研究,因为其中不乏精辟的独到见解;至于鲁迅先生的翻译态度,则尤其应当引为榜样,视为楷模。然而,毕竟时代在发展,翻译事业也在发展,人们的认识不能老是停留在一个水平上。时至今日,不管怎么说,对于鲁迅先生的“硬译”主张,我们实在难以苟同,因为这种主张毕竟失之偏颇,也容易使人产生误解。
    再看“意译派”。这一派人声称自己所说的“意译’决不是胡译、乱译,只是强调译者应当有对象意识,应当时时牢记自己的译作是给不懂原文的读者看的,目的是要使读者通过译作“看懂”原著。为了让读者“看懂”,在“信”与“顺”不可得兼的情况下,就应当以“顺”为主(或曰以“达”为主)。这一派主张的极端代表,便是那个与“宁信而不顺”针锋相对的“宁顺而不信”的口号。于是人们又茫然、愕然了。“不信”,难道还不是胡译、乱译吗?而胡译、乱译也有资格称为翻译吗?如果说“宁信而不顺’的提法的缺点在于失之偏颇的话,那么“宁顺而不信”的口号则简直是一派胡言!因为这个口号可以说是离开翻译来侈谈“翻译”,违背了翻译的基本宗旨,只能引人走向歧途,并给胡译、乱译者以口实。
     由上述可知,“直译派’与“意译派”都设法对自己的主张作出种种解释,使之得以成立,另一方面义对对方的主张加以曲解:“直译派”斥“意译派”就是胡译乱译派(从“宁顺而不信”的口号来看,这种指责不无道理);“意译派”则称“直译派”为死译、硬译(从鲁迅先生自称“硬译”来看,这种指责好像也不全是诬陷之词)。此外,从翻译的实践来看,两派有时似乎也违背自己的主张,倒是在执行对方的主张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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